文/庄玉武 大成哈尔滨办公室律师
申请全国知名的鉴定人出庭,“我连续发问了九天”,直到鉴定人承认“我不懂”,鉴定评估机构确实有“拍脑门”出数据的情况,这行业的“潜规则”是错的。
2月19日下午,北京大成(哈尔滨)律师事务所会议室内座无虚席,著名刑辩律师王誓华的开场案例,瞬间点燃了在场律师们的热情。
作为承办过李庄申诉案、海南李钟飞等98人涉黑案等全国瞩目大案的金牌律师,王誓华律师分享的“干货”直击痛点:为什么你的排非申请总被驳回?为什么法官总说“程序问题不影响定罪”?因为大多数律师在辩护理论中程序、实体脱节,没有让程序长出牙齿,没有程序辩护战略。
王律师从亲身办过的案件讲起,故事情节中蕴含战略布局和技术细节,精彩纷呈。
1. 非法证据排除:从看守所登记表里找破绽
看守所的《提讯登记表》是排非的“金矿”。通过物理痕迹追踪,调取看守所《提讯登记》、武警《提押登记》等等,比对提讯时间与笔录形成时间,锁定“外提审讯”的违法性或凌晨提审疲劳审讯的违法性。
2. 程序对抗的“制度武器”:把“程序违法”变成“法官检察官的压力”
遇到程序违法的法官检察官怎么办?告他!王誓华分享了一些“教科书式操作”,比如,对刑讯逼供、伪造证据等行为,向监委、检察院提交控告材料,形成程序压力;当庭指出法官采纳某非法证据将涉嫌徇私枉法,让法官大汗淋漓,迫使法院排除非法证据或者对被告人当庭取保候审;当庭指出检察官“滥诉”而申请其回避8次,逼迫其当庭撤销数项指控。
3. 质证不是“念稿子”,而是“挖地雷”,将非法证据全部排查出来
一份20分钟的审讯录像,曾用三天时间逐帧分析。通过讯问笔录与同步录音录像的细节差异(如签字笔迹、供述流畅度),揭露证据伪造可能。
一组证据质证三天,六位侦查人员交叉发问五天——这不是低效,而是通过极致的辩护技术拆解,倒逼法庭正视程序重大错误,从而排除非法的关键证据。
1、何为“高端辩护”:从社会支点和法律支点谈起
高端辩护案件,不是高收费案件。王誓华对“高端辩护”的界定充满战略眼光:这类案件必须同时具备撬动法治进步的“社会支点”与全方位运用并创新法律立法、执法、司法等的“法律支点”。
他以河北某酒驾案、广东东莞某损害商誉罪为例,深刻剖析了社会治理与法律技术如何共生,当一份排除非法证据的决定书能够倒逼改善酒驾低入罪门槛化、保障言论自由等,当一份自己的判例成为最高法院的指导性判例,个案便成了制度改良的手术刀。
这类案件的辩护,不仅是当事人的利益之争,更是对社会正义底线的坚守。他特别强调,程序辩护绝非“为对抗而对抗”,而是通过证据规则的精确应用,在司法系统内部构建“制度性纠错”的推动力。
2、“高端辩护”是从高处俯瞰个案的全局性、全面性、战略性辩护
找到社会支点和法律支点后,一个案件的全部弊病,自然也会呈现出来。这个病就要律师来治。个案的治疗方案也在“沙盘推演”中,逐步展开。
例如,在庭前会议的“攻防暗战”中,可以躺平,亦可提前布局,因案而宜。且庭前会议中的内容在开庭时都有对应程序设计。针对实践中普遍存在的误区,王誓华用“沙盘推演”揭示庭前会议的战略价值:法官常说“排非问题庭审再议”,但聪明的律师会在庭前会议埋下三颗钉子——提出排非申请、固定对辩方有力的控方证据、记录法官程序违法迹象。
例如,会见中,告知被告人,要求检察官首要讯问过程中,必须逐字逐句记录其口述的被刑讯逼供等非法取证的过程,即让公诉人在提讯过程中对非法取证程序进行审查,否则,不予签署笔录,进一步验证审查起诉的程序违法,这也是排非程序的前期布局。
例如,真辩敢辩,要把握案件的“分水岭”!律师要通过辩护程序,把控全案庭审节奏,而非令法官一方主导庭审进程。要灵活多变,只要程序没有结束,随时随地可以以新的理由,提出排除非法证据申请,并随时启动排非申请程序。
Q1:律师如何促使法官独立审判?
王誓华直言不讳,这就是程序辩护的意义。试想,非法证据都排除了,有罪证据都排除了,法官只能判决无罪,干扰因素自然消解。
Q2:AI会抢刑辩律师的饭碗吗?
目前AI仅仅是大号的搜索引擎或者观点集成,可以很好的辅助律师,但绝不可能取代刑辩律师。尤其是理论与实务的深度思考与价值判断。王誓华律师一直在持续研究鲁迅先生的著作,目的在于全方位把握人性。技术再强,也替代不了律师对“人性弱点”的把握——比如发现某证人说谎,发现刑讯逼供的线索,这些细节AI永远抓不住。
Q3:基本权利缺失下的程序辩护:次等权利的意义与风险
“辩得越狠,判得越重”,这是伪命题。有效的辩护,自然会呈现无罪的判决。程序辩护要抓住翻盘的关键要点,找准案件切入点,不是胡搅蛮缠,有理有据,就不会惧怕所谓的“风险”。
本讲由大成高级合伙人唐学文律师全程主持、高级合伙人王丹律师现场点评并分享学习心得,大成哈尔滨办公室刑委会大部分律师参加。
从14点开场,到18点才结束。这场持续4小时的讲座,既有深刻的理论,又有刀刀见血的实战技法。现场掌声不断,有律师感慨:中国竟然有这样的刑辩大律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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